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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红旗文稿】理论需要大众化:通俗些 再通俗些 作者:赵强
    在很多人眼里,理论不是“软”的,而是“硬”的,让人感觉莫测高深,难免敬而远之。这种认识,也是有道理的。理论当然要过硬,它的职能是帮助人们认识世界、改造世界。自己不过硬,被现实一碰就碎,又怎能占据人们的精神世界和思维空间?所以,如果说理论天生就是“硬”的,就该有一颗“硬核”,这话也是没错的。但并不意味着,理论的外壳也必须是硬的。理论要面向不同人群,尤其是要面向普罗大众,它的呈现方式,绝不只有“硬”的一面。或者说,为了让更多人能够理解、接受,理论需要适应不同人群的需求,用他们能够接受的方式表达。如果外表坚硬、冰冷,拒人于千里之外,人们连感知的兴趣都没有,理论还何谈说服人、教育人、武装人?
  总体来看,那些让人爱不起来的理论文章常常存在一些共性:哗众取宠的观点、晦涩难懂的逻辑、因文害意的修辞、诘屈聱牙的术语。久而久之,生生把真问题搞得像伪命题一样,面目可憎,拒人千里。又或者,把伪命题包装得像真问题一样,煞有介事,故弄玄虚。一些理论工作者脱稿发言或是私下聊天,观点很有见地,表达极为通俗,甚至可以说幽默风趣、引人入胜。但是,他们的理论文章却四平八稳、鲜有特色。经过了解,他们的回复几乎惊人一致——不这么写,感觉就不像理论文章。我们是不是对理论文章本身有什么误会?或者说,是不是觉得理论文章不板着脸、不掉书袋、不抄原文,就不够深刻,不够深沉,不够深邃?是不是还有一种扭曲的认知,觉得理论文章太容易看懂,就说明不够专业、不够水平?在这里,需要理清几个问题:
  一、理论为什么要通俗?
  理论需要大众化。我们正在探索和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,解决好理论大众化问题,具有政治意义、理论意义和实践意义。
  马克思有一段经典名言:“理论一经掌握群众,也会变成物质力量。理论只要说服人,就能掌握群众;而理论只要彻底,就能说服人。所谓彻底,就是抓住事物的根本。”要巩固马克思主义在意识形态领域的指导地位,巩固全党全国人民团结奋斗的共同思想基础,其实质就是要用马克思主义科学理论掌握最广大的群众。
  马克思主义是科学,在与各种反马克思主义和非马克思主义的斗争和比对中,具备难以辩驳的逻辑性和不可战胜的科学性。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成果同样是科学,而且是符合中国实际、顺应中国国情、解决中国问题的科学,具有中国风格中国气派,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践而言,是一种“彻底”的理论,是能够说服人的理论。马克思主义的科学理论,特别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最新成果,原本就是雄浑的、深刻的、壮美的、动人的。
  但是,如果理论宣传脱离群众、凌空蹈虚、自娱自乐,不考虑大众的认知水平、接受习惯、思想症结,岂能让大众愿意接近?如果理论宣传只是枯燥的说教、抽象的推理、空虚的展示,又怎么能让理论掌握群众?
  二、理论能不能通俗?
  当然能!一定能!
  将抽象的理论问题,通过逻辑转换和对接,使其呈现具象化特征,往往可以把理论问题讲得通俗易懂。比如,一些人将西方国家的民主、自由、人权等奉为“普世价值”,按照他们的说法,中国应当对此“照单全收”。为了说清楚这个问题,笔者曾尝试以中餐和西餐类比。
  无论中餐还是西餐,都是由于特定自然地理、气候条件、资源特产、饮食习惯等多重影响而形成的饮食类型,各自都有着深厚的文化传统和广泛的社会基础。尽管中餐和西餐都有值得对方学习借鉴的地方,但是,中餐更合中国人的口味,西餐更合西方人的胃口。
  如同蛋白质、维生素、碳水化合物是人体必需的营养一样,民主、自由、人权也是人类共同的追求。吃中餐还是吃西餐,都只是形式和方法的问题,并非内容。将民主等同于三权分立和多党轮流坐庄,不仅混淆了形式与内容,也把“民主”这个重要思想概念化、教条化、简单化、庸俗化了。这样的民主并不为人们普遍接受,本身就是对“普世价值”的最大讽刺。
  还比如“异化”问题。劳动的异化,是马克思主义理论的一个重要论断,但是,要想搞懂“异化”范畴,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。不过,群众自有群众的智慧。就拿课外辅导班来说,学习原本是丰富思想、提升水平的重要途径,是一件快乐的事情。但是许多孩子,被家长安排了各种补习班,放学后、假期里,来回奔走于各个教室,许多孩子苦不堪言,家长也跟着精疲力尽。这样的学习,就是典型的学习的“异化”。
  所以,只要多一些主观动能,多一些思维转换,理论的通俗化是可以实现的。
  三、理论怎么通俗?
  著名报人,新民晚报原总编辑赵超构先生在谈到理论宣传时说到“短些,短些,再短些;广些,广些,再广些;软些,软些,再软些。”这个“短、广、软”,给了我们一个思路。2010年5月12日,时任中央党校校长的习近平同志在中央党校学员开学典礼上强调,要积极倡导、大力弘扬优良文风,在“短、实、新”上下功夫。这为理论宣传通俗化提供了重要遵循。
  具体而言,理论宣传通俗化有三个着力点:
  一是形式。我们说形式通俗,通常是说要用群众喜闻乐见的形式,而群众是最讨厌凡事都三大点套三小点再套三小小点的。毛主席的文章,有话则长、无话则短,绝不为了所谓体例的平衡,把文章的各个部分扯的一般齐。多一些开门见山,少一些穿靴戴帽,有理讲理,有事说事,群众是欢迎的。中国语言,特别是诗歌,讲究音韵美,也讲究建筑美。建筑美,美就美在错落有致、参差不齐、变幻多端。写文章,如果总是为了所谓的均衡,硬要把几句话能说完的部分,抻得跟别的部分一样长,很容易令人生厌。
  二是语言。毛主席是文章大家、语言大师,他总是能够适应听众的认知水平和语言习惯,用大多数人能听懂的方式,阐释深刻的道理。在讲《矛盾论》时,毛主席为了说明“外因是变化的条件,内因是变化的根据,外因通过内因而起作用”这个论点,举例说,鸡蛋因得适当的温度而变化为鸡子,而温度不能使石头变为鸡子。这就一下子拉近了复杂的哲学问题同一帮“泥腿子”的距离。
  三是思维。这最关键!用中国字写中国景,写出中国味,不算什么本事;用外国字写外国景,写出的却是中国韵味,那才是本事。这就是从思维角度考虑通俗化的问题。同样的理论问题,面对国外受众,是一种讲法,面对国内受众,需要另一种讲法,这样做,才能通俗化。如果说形式和语言的通俗化是外在的,相对也是好落实的,那么从表达思维和接受思维的对接上考虑通俗化,就是内在的,需要花点功夫去琢磨的。
  归结起来说,理论的大众化不到位,症结还是出在作风不扎实、学风不深入、文风不通俗上。在《改造我们的学习》中,毛主席批评了“‘闭塞眼睛捉麻雀’,‘瞎子摸鱼’,粗枝大叶,夸夸其谈,满足于一知半解,这种极坏的作风,这种完全违反马克思列宁主义基本精神的作风”,批评了“只会片面地引用马克思、恩格斯、列宁、斯大林的个别词句,而不会运用他们的立场、观点和方法,来具体地研究中国的现状和中国的历史,具体地分析中国革命问题和解决中国革命问题”的学风。在《反对党八股》中,毛主席列举了党八股的八大罪状,即“空话连篇,言之无物。装腔作势,借以吓人。无的放矢,不看对象。语言无味,像个瘪三。甲乙丙丁,开中药铺。不负责任,到处害人。流毒全党,妨害革命。传播出去,祸国殃民。”这其中,绝大多数同时也是文风问题。这些经典论述,今天依然值得我们好好体会。
  最后,有一个问题也需要注意。通俗,但不能庸俗!现在,各种新媒体平台方兴未艾,一些理论宣传借助这些平台,确实可以更好地占领阵地,赢得受众、特别是年轻受众。但在做这方面工作时,如果把通俗化演变成观点的刻意迎合、语言的装嗲卖萌、形式的花里胡哨,就有可能堕入庸俗的泥潭。眼下看似能吸引一些流量,但是如果理论本身不够“硬”,身段再“软”,也会令人生厌,久而久之,反而会进一步激发受众对理论的逆反。这么做,实在是得不偿失!
  (作者:中共中央党校第19期中青二班学员、《环球时报》社副总编辑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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